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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县 编辑
苦(当地传说读hu)县,古县名,今河南省鹿邑县。《后汉书》在苦县条下注:春秋时曰相(指县境),有濑乡;《晋书卷一四 志第四》云:“苦东有赖乡祠,老子所生地”;北齐魏收《魏书》在谷阳县条下注:有苦城、阳都坡(今郸城宁平东南)、老子庙、栾城。东魏崔玄山《濑乡记》云:“濑乡在(苦)县东南十二里……老子祠在濑乡曲仁里,谯城西出五十里”。最著名的苦县大屠杀就发生在现今郸城县宁平镇(解放前一直隶属于鹿邑);《水经注》也记载,苦县故城在武平故城以东,在赖乡和谯县故城以西,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省鹿邑县。
明道宫
谢守灏《混元圣纪·卷之二》也证实苦县故城与谷阳故城并非同一个城池。从地理位置看,今鹿邑县城与苦县故城方位颇合。按《水经注》记载:苦县故城“城之四门,列筑驰道。东起赖乡;南自南门,越水直指故台;西面南门,列道径趣广乡道西门驰道,西届武平北门驰道,暨于北台”。东门通向今鹿邑太清宫镇,南门越过涡水(北魏时涡河流经今鹿邑县城和太清宫之南)通向王皮溜镇栾台,西南门通向广乡城(赵村)西门驰道,再往西北又通向邱集乡武平城的北门驰道,最后到达玄武镇曹操之“观武台”(《鹿邑县志》记载,建安元年〈196〉,汉献帝封曹操为武平侯。曹操屯田武平,筑台“观武”,操练水师于玄武湖。今台已废)。从驰道兴废上看,苦县故城的交通网络与鹿邑历史也完全吻合。北魏之前,苦县、宁平、武平三县先后隶属于陈郡、陈留郡(其中苦县在三国时隶属谯郡),三县也均是由秦之苦县分设而成,后又时分时合,联系紧密,所以,苦县故城的东、南、西三门驰道都较发达,其中西门驰道经过广乡、武平,最后到达曹操之“观武台”,成为苦县、武平两县的交通大动脉。而苦县的北部是砦母(今鹿邑县马铺镇附近,《左传》襄公十年,楚子囊、郑国耳伐宋师于砦母,即此),此地春秋时期隶属宋国,与苦县交往较少。直到元代,鹿邑才隶归德府管辖,所以,北门驰道也相对落后,郦道元因而未加详说。从文物胜迹上看,《水经注》言赖乡城“其城实中,东北隅有台偏高,俗以是台在谷水北,其城又谓之谷阳台”。东北隅的这个“台”,其实就是如今的隐山遗址,古时高达5米多,可谓是“偏高”。苦县故城周边的谷阳台、故台、武平故城、北台等胜迹,与今鹿邑县城周边的隐山遗址、栾台、武平城、玄武观武台等遗址完全吻合,而这些都是涡阳、谯城区所没有的。因此,苦县故城必是今鹿邑县城。随着涡河航运开发工程和鹿邑项目建设的推进,今鹿邑县城西北和东北部分别发现3处大型汉、唐、金墓葬群;东北部发现汉代陶窑遗址一处;城东发掘战国~汉古墓72座。古代墓葬区一般位于县城东北部或北部,可见今鹿邑县城一带很早就是人类集中居住区,自古就是这一带的政治中心。
真源县城也系今鹿邑县城
唐乾封元年(666)唐高宗改谷阳为真源后,真源县城一直设在苦城未再迁徙,后又演变为卫真县城、鹿邑县城。1992年版《鹿邑县志·建制沿革表》真源“治所”栏下标注“今太清宫”也与史不符。这些可从以下史料中加以佐证。一是由谯县故城、宁平故城、鹿邑故城三城定位,可知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。
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载:“真源县,望,东至(亳)州五十九里。本楚之苦县……宁平故城,在县西南五十五里……玄元皇帝词,县东十四里……鹿邑县,上,东至(亳)州一百一十七里”;北宋《太平寰宇记》卷十二“真源县”条下载:在亳州“西南九十五里”(注:应为五十九里之讹),“李母坟在县东十三里”,在“鹿邑县”条下载:在亳州“西一百一十七里”(“一百一十七”减去“五十九”等于58,说明唐代真源县城与鹿邑县城相距58里);北宋《元丰九域志》载:“卫真,(亳)州西六十里,六乡,谷阳一镇……鹿邑,(亳)州西一百二十里”。北宋亳州太守欧阳修《游太清宫出城马上口占》诗中曾言“拥旆西城一据鞍”,说明真源县应在亳州以西。《金史卷一一七·粘哥荆山列传五》载:金哀宗正大九年(1232),“游骑(元兵)自邓至亳,钞鹿邑,营于卫真西北五十里。鹿邑令高昂霄知太康已降,即夜趋亳,道出卫真,呼县令楚珩约同行。珩知势不支,即明谕县人以避迁之意,遂同走亳”。鹿邑县令向亳州逃跑时路过卫真,说明金代卫真位于鹿邑与亳州之间。隋至金代的鹿邑县城就是今天所称的鹿邑故城,位于今鹿邑县试量镇鹿邑城村,遗址尚在。综合各种史书记载,可以看出,真源县城应在今鹿邑故城和亳州之间,东距亳州城59里左右,东距太清宫为14里左右,西距鹿邑故城58里左右,西南至郸城宁平故城50里左右。尽管古今长度单位标准不一,但相差不会太大。符合这几项条件的有且只有今鹿邑县城一个城池,附近的太清宫镇、安溜镇均不符合这些特征。二是由明道宫、太清宫两宫定位,可知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。明道宫位于今鹿邑县城东关,是太清宫的下院,也系唐宋皇帝为方便赴太清宫朝拜特意在真源县城兴建的行宫。元《重修奉元明道宫记》(孛术鲁翀撰)碑载:苦县“唐曰真源,宫曰紫极,追上老子玄元皇帝以本帝系,筑宫县隅东北备伺皇帝驾次之斋居,榜曰奉元”。奉元后毁于水患和兵灾。北宋大中祥符六年,宋真宗将谒太清宫,“赐亳州真源县行宫名曰奉元,殿曰迎禧”(见《宋史卷一○四·志第五七》),朝拜老子后“改奉元宫曰明道宫”。
《宋会要辑稿》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等记载,宋真宗于正月十五日从汴京出发经太康、鹿邑赴真源县,“十九日,至真源县西五里大次,帝服靴袍乘大辇至奉元宫”;二十二日朝拜老子后“还奉元宫”;二十三日,“发卫真县”,“次亳州”。说明宋真宗下榻的奉元宫确实位于真源县城。正式朝拜的那天,“自奉元至太清十余里,夹道设笼灯燎台”,说明太清宫距奉元宫十多里,而今鹿邑明道宫与太清宫直线距离为10.6华里,两者完全吻合。如果当时真源县治设在太清宫或今鹿邑县东十里,那么,宋真宗“至真源县西五里大次”时,就已至奉元宫东5里,便不会出现“帝服靴袍乘大辇至奉元宫”,岂能半路上再折回。倘若如此,“李母坟在县东十三里”也得跑到太清宫东七里开外。《金续修太清宫记碑》也载:金代太清宫重修时,募化所得“莫可胜计”,“由县(指卫真县城)西乡东入太清,前车已抵宫而后车未出县”,绵延十多里,与现今太清宫及鹿邑县城的布局完全吻合,也说明金代卫真县城就是今鹿邑县城。三是现存遗迹昭示今鹿邑县城就是真源县城。今鹿邑县城东南4公里堌堆洼村仍有唐陇西夫人墓,原殡于城内东南隅之原,至明崇祯十三年(公元1640年),为修城者所发,杨六德、张皋谟等人见志石,恻然伤之,收残骸敛以瓦棺改葬城东堤内黑龙潭之东南。由墓志铭可知,墓主人陇西夫人为唐代宗室李氏之女,陇西人士,其高祖封燕王,曾祖做过银青勋禄大夫,祖父初授真源令,父迁真源丞。陇西夫人于唐穆宗长庆四年(824)以疾卒,时年22岁。真源县令之女孤单一人客死他乡,其父不可能把她远葬,必把她葬于真源县城附近。北宋政和年间(1111-1117)地理总志《舆地广记·卷第二十》也载:“卫真县,本苦县城”。明万历二十年(1592),鹿邑县城西北也曾建有精忠祠,以纪念唐代真源县令张巡;万历己酉年(1609),鹿邑县城明道宫刻立《道德真源碑》。这说明,明代也把鹿邑县视为真源县,把今鹿邑县城视为真源县城。
今鹿邑县城并非元初平地新建的县城
近代以来,有人主张今鹿邑县城既非古代的鹿邑县城,也非卫真县城,更非苦县故城,而是元代鹿邑、卫真两县合并后重新选址,在第三地新建的县城。事实并非如此。虽然《元史》仅载“卫真入鹿邑”,未涉及两县合并时县城迁移情况,但鹿邑县志等史料对此略有记载。《许志》载:“元初避水东迁,今地并卫真,仍曰鹿邑,而旧鹿邑废。”《历代地理沿革表》也云:“元初省卫真入鹿邑,后迁鹿邑治”。“鹿邑”之名比“卫真”、“真源”等县名要早许多年,因而合并后采用“鹿邑”为县名。“卫真入鹿邑”,按常理应继续使用原鹿邑县城,但由于金元社稷转移之时,鹿邑、卫真两城“皆残毁无居人”(见《齐东野语·端平入洛》),后又经河涡合流冲刷,两城已都不能使用,无论利用哪一个作县城,都得重新建设;两者比较,卫真县城更靠近州治亳州,且张柔镇守亳州重修太清宫、明道宫时已对其周边环境进行了治理,水患发生的可能性已经降低,于是合并后就利用了卫真县城。所以,从县城沿革上来说,实际上是“鹿邑入卫真”。正是这一用“鹿邑”之名、用“卫真”之城的合并结果,迷惑了古今不少学者。大凡主张今鹿邑县城系平地新建者,往往是受旧志“迁建”一词的影响。其实“迁建”并非就是选择第三个地方建,从鹿邑挪到卫真,在卫真县城原址上兴建新的鹿邑县城,对“鹿邑”来说不正是迁建吗?试想,如果合并时两个县城都弃之不用,重选新址,白手起家,平地造城,这符合一般人的逻辑吗?
鹿邑县东十里误作苦县故城的原因
一是由“鹿邑”地名演变造成的。鹿邑、卫真两县合并之前,鹿邑县名称数易、县城数移。1987年湖北荆门包山二号战国中期楚墓出土竹简证实,春秋之鸣鹿在楚灭陈后就已易名为鹿邑,战国末期由县降为“亭”,作为县的编制退出历史舞台。晋代仍以亭的形式出现(《水经注》引杜预曰:“陈国武平西南有鹿邑亭”)。史料又记载,隋开皇十八年(598年),改武平为鹿邑,在“故鹿城地”置县,“取故鹿邑城为名”,治所西迁今鹿邑县试量镇“鹿邑城村”(今鹿邑故城),“鹿邑”作为县名再次出现于古代的行政区划中。唐宋金因之。唐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记载:“鹿邑县,上。东至(亳)州一百一十七里……鹿邑故城,县西十三里。俗名牙乡城,春秋时鸣鹿邑也。武平故城,县东北十八里”。《元和郡县图志》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全国性地理总志,其对鹿邑县城位置的记载迄今为止较为权威的。北宋《太平寰宇记》记载也与此类同。这说明唐代鹿邑县城就在“鹿邑城村”,当时所称的鹿邑故城则是战国时期的鹿邑城,史书又称牙乡城、虎乡城、鸣鹿邑、名城,《水经注》中“濄水又东迳鹿邑城北”即此,今人则称其为鸣鹿故地(今鹿邑辛集东北)。古今鹿邑的县城实际是这样变化的:春秋战国时在鸣鹿邑(今鹿邑辛集东北);西汉时在宁平(今郸城宁平);东汉至南北朝时在武平(今鹿邑县邱集乡武平城村);隋至金代在鹿邑(今鹿邑县试量镇鹿邑城村);元初鹿邑、卫真两县合并后,县城东迁卫真至今未变。从古至今,今鹿邑境内先后出现三个“鹿邑城”,即鸣鹿故地、鹿邑故城、今鹿邑县城。古代苦县在鹿邑县(合并前的鹿邑)东,按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记载,真源县城与鸣鹿故地相距71里;按《读史方舆纪要》、《春秋大事表》(清初顾栋高撰)等记载,苦县故城与“鹿邑城”相距70里(《读史方舆纪要》云鹿邑县“东至江南亳州百三十里”就是把鸣鹿故地误作为明清时期的鹿邑县城了)。
与苦县同期的鹿邑城系鸣鹿故地,所以,苦县故城应在鸣鹿故地东71里,《元和郡县图志》、《读史方舆纪要》、《春秋大事表》等史书所言是一致的。但后人以不同的“鹿邑城”为坐标,就出现了不同的苦县故城:以鸣鹿故地为“鹿邑城”,苦县故城就是70里外的今鹿邑县城;以鹿邑故城(今鹿邑城村)为“鹿邑城”,苦县故城就在70里外的今鹿邑县东十里太清宫镇境内,与谷阳故城、赖乡城同地;以今鹿邑县城(卫真县城)为“鹿邑城”,苦县故城就移到70里外的亳州东十里了。清代以后,“鹿邑城”的迁徙已鲜为人知,史书中出现不同的记载也就不足为奇了。二是由赖城、赖乡、赖乡城等三个地点误会成同一个地点造成的。《水经注》记载,“濄水又东迳苦县西南,分为二水。枝流东北注于赖城入谷,谓死濄也。濄水又南东屈,迳苦县故城南。《郡国志》曰:春秋之相也。王莽更名之曰赖陵矣。……濄水又东北屈,至赖乡,谷水注之……谷水又东迳苦县故城中,……谷水又东迳赖乡城南……谷水自此东入濄水”。这一段记述的是死涡于赖城注入谷水,谷水又东迳苦县故城中,然后在赖乡城南注入已绕过苦县故城南的另一支涡水。按照郦道元的叙述来画一张河流水系复原图,就会发现,只有苦县故城与赖城南北紧邻才能完成这种互相注入的复杂流程。如果赖城、赖乡、赖乡城均系同一地点的话,苦县故城就必须东迁到赖乡才能使谷水既经苦县故城又经赖乡城南。但《水经注》中有一句话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,就是郦道元对“苦县故城”的解释:“王莽更名之曰赖陵矣”,这就告诉我们,新莽时期苦县更名为赖陵,那么,“苦县县城”就谓“赖陵县城”,“苦城”也就是“赖城”。王莽之后,仍有人沿袭这一称呼。《水经注》中这个“赖城”就应是新莽时期的苦县县城,而非苦县东部的“赖乡”或“赖乡城”。死涡在这里注入谷水后,谷水又“东迳苦县故城中”,然后又东流到10里外的赖乡城南注入涡水。
由此可见,《水经注》注录的谷水、涡水流经的城乡胜迹与今之鹿邑完全吻合,苦县故城当在今鹿邑境内。经考证,今鹿邑西关遗址就是汉苦县故城遗址,位于县城西南部,总面积约20万平方米,保留有汉代文化层1米左右,其东北部至今仍有河道与护城河相连,现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“以襄阳王范为大将军,统其众。还葬东海。石勒追及于苦县宁平城,将军钱端出兵距勒,战死,军溃。勒命焚越柩曰:‘此人乱天下,吾为天下报之,故烧其骨以告天地。’,于是数十万众,勒以骑围而射之,相践如山,王公士庶死者十余万,王弥弟璋焚其余众,并食之。”《晋书·载记第四》的记载,苦县大屠杀中汉人被杀人数为“二十余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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