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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瀚 编辑
李瀚,兴化遗民诗人。又其儿子搜罗得诗歌七十一首冠名《严庵稿》。《严庵稿》七十一首诗歌基本皆为鼎革后的作品,其中的血泪之言语能够免于文字狱的戕害实乃大幸。这部诗稿作品频繁使用“日月”、“明月”、“朱”等意象,这一切在当时都被视为敌视新政权。
本名:李瀚
所处时代:明末清初
民族族群:汉
出生地:兴化
主要作品:《严庵稿》
主要成就:遗民诗人
李瀚是一个高傲的诗人,他睥睨一切,眼中容不得世俗的尘沙。明清鼎革是李瀚人生转折的分水岭,那时他才刚刚过完自己的三十岁生日。前明的岁月里,李瀚走完了科举入仕的初级阶段,他二十岁补弟子员,二十四岁取得廪生资格,三十岁充廷贡,一切都十分顺利。
而农民军的起义和爱新觉罗氏的铁蹄粉碎了李瀚的理想,他是文定公李春芳的玄孙,传到父辈这代家族成员已经四代为官,虽说父亲李长敷早早过世,但是祖父李思诚一直在他耳边诉说着大明王朝对李家的恩情。大明已亡,兴化文化界阴霾满天,这里世家大族鼎立,李氏、王氏、陆氏皆割不断对前朝的深厚感情。当南明王朝覆灭之后,他们再也看不到半点希望,李瀚、李沛、李沂、顾士吉等人聚集在流亡兴化的雷士俊的家里,他们相约一同自尽以祭奠逝去的王朝和贤君。雷士俊的一句“死未易言也,吾辈皆有亲在”打破了死亡前的沉寂,李瀚也仿似从梦中醒来一般,萱堂尚有老母需要供养,自己的儿女国宋、国梅皆聪明懂事,自己死了没关系,可是他们以后怎么办?诸位君子再三思考后打消了自杀的念头,他们相约不赴新朝科举考试,放弃出仕的一切可能。
青年时代的李瀚虽能作诗却不多作,他天资英妙、识鉴过人,论及上下古今之成败得失则慷慨激昂,希望建功于世,不屑于诗歌之小技。鼎革之变后,李瀚于当世不再有所系念,沉迷于佛、道之学,偶有诗文创作也是随作随弃。李瀚的儿子李国宋是个有心人,他在刊刻自己诗集时没有忘记老父亲的作品,四处搜罗得父亲诗歌七十一首冠名《严庵稿》,与自己《蠃隐集》、《珠尘集》等一同汇刻为《木本堂诗》行世。
而其《拨闷》一诗不仅有“日月”之意象,更为我们展示了遗民的生存状态,全诗言:“村居人事稀,暮雨掩荆扉。拨闷裁诗句,呼儿补烛衣。行藏看鬓发,日月老渔矶。自古称贤达,西山歌采薇。”这是一幅乡村野老的生活画卷,难以想象主人公曾是一位祢衡式的人物,“自古称贤达,西山歌采薇”,用伯夷、叔齐义不仕周的典故再一次宣誓了不与清廷合作的决心。遗民立于世,除了心理之悲痛,亦颇多生活之难,兴化地处泽国,洪水泛滥,生活难以为继,李瀚《雨夜》一诗则是此中境遇之写照:“积雨侵阶满,茅堂可浴鸥。妻孥十口聚,灯烛五更愁。陇麦春苗偃,溪田水荇流。野人思见日,偶语立沙头。”
称《严庵稿》为“黄河之星宿”的李沂是李瀚的从弟,他们人生选择相同,且都工于诗,是困顿草野中相互舔舐伤口的知音。鼎革前,李瀚、李沂、李潮等兄弟十二人共同学诗并举行社集活动,他们经常在西寺十公精舍唱和至深夜,被誉为“淮南李氏十二子”。
鼎革后,兄弟间更多了一份身世之感,互赠诗文中亦多悲凉之感。李瀚过世后,李沂悲痛万分,《哭兄籀史》饱含着无限的惋惜之情,全诗言:“卒卒余生尽,悠悠万事空。形骸俱有敝,宇宙自无穷。稼穑终身隐,文章早岁工。伤心青草色,池上又春风。”
能够看懂诗人内心感情的往往是自己的亲人,面对先从大父李沂遗像,李瀚的孙子李恢饱含热泪题诗像上,云:“伤心二老为农地,头白儿孙亦好邻。蛟窟百年泉下骨,秋风重面画中人。死经禾黍魂犹痛,生学神仙愿岂真。别诵歌行似同传,乱蓬晞露对粘巾。”李沂、李瀚皆迷于佛道神仙,他们其实是抑郁不得志才逃于方外,只不过借此作为愤恨的舒缓剂而已。
李瀚一门祖孙三代皆有文名,是李氏家族的典型和骄傲。李瀚的儿子李国宋是江淮间著名诗人,康熙二十三年举于乡,深得王士禛器重,四方争购其诗文。李瀚的女儿李国梅是李氏家族杰出的女性诗人,著有《林下清风集》,李驎赞曰:“昔人有言曰‘芳兰所生其草皆香,美玉所积其山有光’,韫庵有籀史先生为之父,又有大村为之兄,宜乎其能诗如此也。”
国宋的儿子李恢亦善书能诗,著有《约社诗集》。孙辈李恢以下,李瀚一支已渐衰颓,十年内李瀚、李国宋父子相继去世,李光国《悲约社先生》曰:“凋谢吾宗甚,无如此一门。十年亡两世,四代接孤孙。箧满未镌稿,堂栖久殡魂。空庭余老树,朽蠧直通根。”
“李氏起家在淮阳,相公勋业何炜煌”,有明一代,兴化李氏家族出现了大量政治人才。鼎革后,以李瀚为代表的李氏家族成员过上了“可怜经世才,闭门种秋菊”的隐逸生活,他们泪眼婆娑地困顿草野,以著述抒愤,为清初泰州文坛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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